江湖不可饮

就是沦落整日痴迷男色的心机boy

#晓薛#遗剑【世界欠我一个HE】

少侠且慢!你的肩带掉了:

#世界欠我一个Happy Ending#


#被自己的梦虐到于是决定喂自己一大口糖#


#可以当作屠龙刀和共情未见系列的总结局,喜欢BE的旁友们就不要点这篇了,走原著薛洋直接死掉没有复活可能的旁友们也不要点开,我只想写个HE,让他们在我脑袋里做羞耻的事到老死吧#


(一)


“薛洋死了?”“啊?薛洋死啦?”“薛洋真是死了?”“薛洋死了……”“薛洋死了!”


晓星尘猛地从床上坐起来,剧烈的喘息持续了好一会儿,胸口起伏才渐渐平复。晓星尘抬手摁住额角,抹到一把汗湿。


他从噩梦中彻底清醒过来,习惯性伸手往枕边摸过去,碰到坚硬的剑鞘便用力收紧,直到那如同剑主人一般戾气颇重的棱角硌得他手心发疼,晓星尘才松了口气,他摸索着,将剑搂在怀里,用力抱紧。


晓星尘死过一次,没有一切都看开,反倒越发瞻前顾后,他从未对薛洋承认过自己的感情,晓星尘甚至不想再提。


他们正要发展到告诉彼此我心悦你时,命运突然同他开了个玩笑,他们之间就不再是心悦不心悦的问题了——尽管晓星尘心中某个角落还是在乎,薛洋是不是只是欺骗了他,觉得这样报复他好玩,他与他做的那些难以启齿的事情,也只是……耍他——但是,他们之间隔着更大更深的沟壑,那些小心思早已不值得再提。


晓星尘自复活后一直对薛洋耿耿于怀,原本只是一点,后来越来越强烈。


若薛洋从头到尾都在耍他,那为什么现在他活着,薛洋却死了?


晓星尘不敢再想,抱着那剑缩在床上,身体弓成个虾米,仿佛被一拳打在柔软的腹部,痛极。


晓星尘永远记得那天是如何得到这把剑的,那时薛洋离开了这里,连话都没好好说一句,留下个模棱两可的不知道就消失不见了,晓星尘在这里等了几天,他还没回来,就与宋岚一起离开那处院子,一路斩妖除魔,越行越远。只不过兜转一年,却又重新回到这个小镇。


按理说晓星尘应是该走得远远的才对,能回来是个偶然,就像天意如此,却又暗合人和。


因为当时一听人说这镇子遭了灾,遭的还是厉鬼,晓星尘就立刻想回来了。


“薛洋这混账!”


晓星尘从未如此生气,也没这么失态过,他拍着桌子骂道:“你也说了他这些年修的鬼道,那镇子遭了厉鬼,不是他还能是谁!”


这是他一年以来第一次跟宋岚提到薛洋二字,晓星尘大声骂人,心里一直惴惴悬着的某处缓缓塌陷下去,晓星尘不晓得自己如今是生气还是放心,他心里想着,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,薛洋这个祸害,果然还在做恶。


他在做恶……得去收拾他才行。


——你不管真的可以吗。


晓星尘脑海里突然响起薛洋有些坏坏的声音,他心说,我这就去管一管你。


就连宋岚这种性情清冷的人都察觉到晓星尘情绪不对——毕竟他与人相处总是清风拂面,从未如此急躁,如今只是捕风捉影的猜测,就令他如此失态……


宋岚点点头,想起晓星尘看不到,就在他手心一笔一划写——明天出发。


但是事情的发展并不如晓星尘所想,那厉鬼是个女鬼,所生的位置不是什么养尸地,也不是聚魂阵,是被强抢的新嫁娘,被凌辱而死,怨气太重,又应了天时,机缘巧合下化作厉鬼回来报仇。


那所谓的厉鬼一点点变得透明,晓星尘心里塌下去那处又开始变得……虚无。


晓星尘看着那所谓的厉鬼一点点变得透明,心里塌下去那处又开始变得……虚无。


没错,是虚无,就像原本插着刀的地方被抽走,伤口愈合后不再流血,却空了一处,有些风吹草动就会从那处涌进冰冷的风——不痛,却时时煎熬。


晓星尘和宋岚在一处饭馆暂时休整,镇子本来就小,全镇也就两三家饭馆。他们两人坐在角落一张桌子,叫了几碟小菜来佐餐。


宋岚平时就不怎么说话,此时见挚友心不在焉地夹盘子里的花生,几次都没夹起来便移开视线——他今天,好像更奇怪了。


一人拎着个布包走进客栈,在离他们不远的桌子坐下,叫了坛酒。他相貌平庸,是过目即忘的类型,宋岚只扫了一眼就要移开视线的,只是这一眼,让他看到了那人布包里露出的半截剑鞘。


宋岚立刻起身走过去,晓星尘察觉到宋岚的动作,疑惑地往他方向看。


那人正将酒坛的封泥拍开,宋岚高大的身影便将他罩住了,抬头见到一张冷若冰霜的陌生面孔,那人紧张地咽了咽唾沫,慢慢把酒坛放下。


“你……你,有什么事?”


宋岚疑惑地歪了歪头——这人竟像不认识他似的。


宋岚本见那人拿着降灾,脸却不认识,以为薛洋用了奇怪的方法夺舍,才会走过来。


他指了指布包,沾着茶水在桌上写——可否借我一看。


那人只是普通庄稼人,不识字,但从他动作也看得出他是想看这包袱。宋岚冷着张脸气场又强,吓得那人赶紧把布包双手奉上,一边抖一边解释,那是他在青乾洞里捡到的,他看剑好看,想捡来卖钱而已,其他的他什么都不知道。


“子琛,怎么了?”


晓星尘许久不见宋岚回来,也跟过来,正好听他们说到青乾洞,宋岚默默把降灾递过去,送到晓星尘手里。


晓星尘一摸就知道是谁的剑,他脸上表情空白了一瞬间,温声问那人:“这是你捡到的?”


那人忙不迭说是,依旧强调这件事与他没有任何关系,他只捡了剑,洞里那人也不是他杀的。


这话说完,场面突然安静下来,晓星尘脸色变得非常难看,许久才有些艰难地开口:“洞里的人……死了?你是说……剑的主人死了吗?”


他的声听不出多少异样,依旧温柔,紧接着问:“他怎么死的?尸体是不是断了左臂?你去时还有别人在吗?”


最后又问:“那洞在何处?”


那人被问得害怕,只一味哭求:“小的真的不知道啊,小的是上烛阴山采药,在洞口捡到的剑,一抬头看到地上一具尸体,都烂成骨头了,哪还敢仔细查看,尸体是不是剑主人,是怎么死的,小的一概不知,实在是家里缺钱才拿了剑跑的。”


他边抹泪边道:“我就知道这东西不吉利,本要拿去当铺当了的,才在这里歇歇脚,就被二位爷堵住了。”


晓星尘立刻解下腰间钱袋递过去:“我们没有恶意,既然你要卖,就卖给我吧,这剑是……是故人之物,只有一点,可否告诉我那青乾洞在何处?”


那人见他出手还算阔绰,又可以抛开个烫手山芋,自然行行行好好好,将什么都说了。


晓星尘握着剑上上下下仔细摸一遍,确认那却是薛洋的东西,身形都有些不稳。他这些年一直不敢想薛洋到底身在何处,只当他负气离开,又在哪个地方行些恶事,或者被人抓了,被手段高超的道人收了……但是他哪敢细想,哪敢想他可能根本已经死了呢?


是啊,他分明都死透了,魂魄都碎成那副德性,薛洋要救他回来,难比登天。


晓星尘往前走了两步,被宋岚一把扶住,他这才发现自己差点撞到墙上。晓星尘自嘲地笑了笑:“不碍的。”


当晚他们就一起到达青乾洞,这处地方隐蔽得很,宋岚注意到地上有几块摆放规律的石堆土块,像是某种阵法——可能日子久了,阵法失效,才叫外人撞了进去。


尸体躺在离洞口不远处——不,应该说是白骨,真真是烂得什么都不剩了,散了一地,宋岚拿眼扫过去,竟看不出它是怎么个姿势死的。


晓星尘看不见,宋岚带着他在一处站定,晓星尘便蹲下身,拿手去摸那骸骨。


晓星尘摸到了骨头,抓着一块握紧——这是他摸的第一具骸骨,不想竟是薛洋的。他又要去摸它是不是缺了左臂,只是骨头都散落一地了,哪还能摸出什么手臂啊。


晓星尘急出一脑门汗,仰起头问道:“子琛,子琛你快帮我看看,这是不是薛洋。”


宋岚蹲下身仔细地瞧了瞧,见骸骨确是少了半截手臂,便在晓星尘手心写——他只有一条手臂,不知道是不是薛洋。


晓星尘又问:“少的可是左臂?”


宋岚写——不知道,我看不出。


晓星尘单膝跪在地上,手里握着剑,一时忘了站起身,片刻后低语道:“肯定是了。”


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呢?


“他居然死了……”


晓星尘喃喃了半天,颠来倒去就一个意思。


“他竟死了,他竟也会死……”


还是这样悄无声息地死了,还是死在这种地方,若不是被人撞破,若不是他们恰好遇上,那他……他就这么,死在这吗?


“死了好,死了也好……”


宋岚拉着晓星尘的手写——这里没有魂魄,不一定就是薛洋。


“都过去一年了,他早就投胎去了吧。”


晓星尘费力地牵起唇角:“挺好,投胎了好。”


晓星尘站起身,脱了自己的外袍,再蹲下去,摸索着将地上的骸骨一块一块捡起来,拿袍子把骸骨从青乾洞兜出来。


宋岚拉住晓星尘,后者露出个难看的笑容:“我把他埋了。”


他们挑找了许久,才选定一个风景不错的地方,大多是宋岚描述,晓星尘决定。


这地方长了很高的草,又迎风,视野开阔,站在这能看到很远的地方。


晓星尘蹲在地上要拿自己的剑挖坑,宋岚皱皱眉毛,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,不一会儿便帮晓星尘挖出个坟坑来,晓星尘捡着薛洋的骨头一块一块扔进坟坑里,想了想又一块块捡出来,拿袍子包上,才放进去,培上土,又拿手拍实了。


晓星尘在那坟前站了一会儿,自言自语道:“不给他立碑了。”


“不,还是立吧,来年找不到这地方了怎么办………”


一尺芳草,三尺悲风,五尺桦木,还有难为外人道,不知何人,绵延百里的遗恨,成了薛洋的冢。


(二)


从那之后到现在,晓星尘就一直带着两把剑,其中一把他从来不从布包里抖出来,却是晚上也不会离身的。


晓星尘与宋岚告别时说,他要去消自己的心魔。


“子琛,你不必管我了。既有心魔,于我道业有耽,不除恐难再寸进。”


晓星尘又说,等我消了心魔,我们再一同创立仙门吧。


只不知这心魔,是真能除还是假能除。


宋岚便自己离开了。


晓星尘盘坐在榻上打坐完毕,便摸出枕头下面的剑,将布解开。他摸着上面降灾两个字摩挲许久,才拿起沾了清油的棉布在剑上一点点擦,等将整把剑都擦过,再拿干净的布将清油也擦掉,才把它收回去——失去主人的剑就跟凡剑差不多了,若不好好保养,再沾了水,会生锈的。


他擦得仔细,就像当年薛洋擦他尸身一样仔细。


晓星尘有时候也会想,薛洋在他死后到底是怎么过的,想必是没有他这般难过,那个人,何时把别人的事放在心上过?那人,根本就是个小混蛋!


“嗤!”


晓星尘正将布条缠回去,就听一声很轻的闷笑,从怀里的剑发出来,他愣了愣,没什么反应,缠布条的动作却停了。


过了很久,四周依旧是寂静,仿佛那轻笑是自己的错觉一般。


晓星尘握着降灾用力收紧手指,只盼它会因为自己的力气太大喊出痛来。


然而并没有——也是,一把剑,懂什么痛呢。


但是那声笑是如此耳熟,恰与他刚醒来时听到的,一模一样。


晓星尘觉得自己可能脑子出了问题,他用力深呼吸几下,轻声问:“是你吗?”


——是你吗?


这句话仿佛与那人之间的暗语,不需要问出名字,对方就会知道他问的是自己。


晓星尘觉得自己等了很久,等得都绝望了,等得他几乎要确定是自己的心魔具现化,不但要在修炼时候影响他,渐渐侵蚀他的五感了,手里的剑才悄悄地应了一声:“嗯。”


这一声很轻很小,很虚弱,虚弱得仿佛随时要飘散了一样。但是又很清晰,清晰地告诉他——那就是他,是薛洋,他没去投胎,没死!


他还在世间,未入轮回。


晓星尘紧紧抿着嘴唇,拿布条把剑一点点缠起来。他抱着剑许久,如同抱着自己的情人,晓星尘眼底下流出行血泪,滴到胸前白衣上,洇开一朵瑰丽的花。


“你这个……”


这个什么?这个混账……


“我不是故意不回去的。”


薛洋的声音又从剑里虚弱地传出来,缥缈得很。晓星尘哭笑不得——说的第一件竟是这种事,他摩挲着剑柄抚了半天,才问道。


“谁将你封在剑里?”


“还有谁,当然是我自己。在里面睡了很久,最近才能感到外面的东西,我现在很累……”


“那你快别说话了。”


晓星尘听得出薛洋此时非常虚弱,不想引他说太多话,更何况晓星尘现在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的好。


他习惯性要把降灾往枕头下面塞,动作一僵,收回手——这些年,它每天都跟他同床共枕,只当它是把剑而已,哪想到里面还藏着具魂。


晓星尘隐在发丝后的耳朵慢慢红透了。


“别挂墙上。”


又是一段虚弱的声,晓星尘面无表情道:“剑就该挂墙上。”


“晒得疼。”


晓星尘气急败坏地将它取下来,弯腰就要把它往床底下扔。


那剑又抗议:“灰多。”


薛洋此时没什么力气说话,讲起话来简洁得很,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油嘴滑舌,晓星尘自己生气,却不敢真的把它挂着或者扔在床底下,只好又把它塞回枕头下面。


他总是这么坏,骗得他不得不听他的话。


夜晚,晓星尘摸到床上躺下,闭上眼。


他这几年总习惯握着剑入睡,如今不能握着,居然有些睡不着了。许久,等那剑不再出声,晓星尘便伸手过去,轻轻握住了剑柄。


哪知他的手一握上去,掌心的剑突然轻颤一下,晓星尘立刻如被蝎子蛰了一样收回手,连带着坐起身——他是魔障了吗,方才竟错觉自己握的是少年单薄的肩膀。


“你……你又怎么了?又疼?”


那剑沉默一会儿才瓮声瓮气地问:“是不是晚上了?”


“是,晚上了。”晓星尘把它从枕头下面摸出来平放在腿上:“听声音倒觉得比白日精神很多。”


“嗯,晚上有月华会有精神。道长,我该修炼了,你把我放在月亮底下晒一晒。”


晓星尘忍不住勾起唇:“一精神话就这么多,修炼,你要怎么修炼?你现在是把剑吗?”


他说着推开窗让月华照进来,把剑上的布条解开,放在窗台上。


那剑嗡嗡作响:“我当年施术将魂魄困在降灾里面的,不然早就被牛头马面勾走了。”


他说完就像小孩子一样抱怨:“降灾可真凶,老打我,差点被他砍死。”


降灾,那说的应该就是剑里的剑灵了,晓星尘心说物似主人形,挑挑眉问道:“那它现在怎么样?”


过了一会儿,就听剑里面传来一阵嘤嘤的哭声,奶声奶气的,听声音是个五六岁的孩童,另一个声音就趾高气昂地训斥:“别装可怜,小心老子打死你。”


“你这个坏主人!”


晓星尘听着听着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,他甚至想象得出薛洋手里拎着小孩晃来晃去的画面。


他屈指在剑柄上敲了两下:“别闹了,你快些修炼吧。”


晓星尘与薛洋说完,就在窗下盘起腿,也开始修炼。降灾静静地躺在窗台上沐浴着月华,屋内重新回归一种静谧。晓星尘想,现在他不能多说话,其他的事日后再慢慢分说吧。


但是他这么想,另一个可不这么想,静了一会儿后,那剑说道:“我也不知道能不能修出人形。”


“嗯?”


“没有人形的话,不能跟道长做……”


薛洋话没说完,晓星尘就一把握住了它,将降灾狠狠塞进桌子底下。


薛洋:“………”


“再胡说我就把你扔进井里泡着!看你生了锈还这么油嘴滑舌!”


“……我不说就是,道长,好道长,你快将我拿出来,这底下灰太多,我要打喷嚏了。”


晓星尘黑着脸静了一会儿,终又把它放回窗台上,那剑安静下去后,他将手指放在剑上轻轻抚摸,轻轻叹道:“……孽缘。”


“……”


薛洋很想说我没睡能听见的,而且你摸到我敏感带了……但是他怕再被扔去吃灰,只好憋屈地闭着嘴,乖乖吸收月华。


只望他能快些化作人形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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