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湖不可饮

就是沦落整日痴迷男色的心机boy

夢に見る(四)

卫冬:

* 预警: NTR,维勇、尤勇


大三角、小黄文,请有洁癖的朋友们靠右行驶,谢谢。


下章开车!




4.


......他光着脚走在地板上,冷意顺着趾尖一路爬到小腿。被黑暗包裹的走廊尽头裂着一道缝隙,透着的白光。


他要走到那道缝隙边去,哪怕自己还未想清楚这么做的原因,但内心已充盈着一种强烈的渴望。也许因为那唯一的白光,又或许是因为耳边缭绕的声音。


那声音实在有几分古怪,若隐若现的,有点儿像压抑的哭声,但没有那种痛苦的感觉。他觉得自己的耳膜被挠得痒痒的,忍不住要缩起脖子,去阻止脊背上蹿起来的鸡皮疙瘩。


什么样的乐器能奏出的乐声?他不知道。


他决定去看看......


尤里突然醒了。


睡意如同潮水一般瞬间褪去,他睁着眼睛躺在床上,最后伸手摸向床头柜上的手机。屏幕亮起后跳出时间:三点零四。


尤里十二点时才熄灯,到现在满打满算不过睡了三个小时。他能感受到从四肢骨头里泛出的酸软疲惫,却怎么也不想再次闭上眼睛。


手机随手往床上一丢,尤里便这样躺着,也不知过了多久,朦朦胧胧之中似乎又沉入睡眠。可他的一颗心到底被提了起来,怎么也无法安定。


第二天尤里揉着太阳穴起床时已是早上九点半。他随手套了件T恤下楼,却发现维克托和勇利都坐在餐厅里。尤里回国已经一月有余,一家三个人作息不大一样,通常早晨是碰不到面的,没人想到今天能一齐聚在餐厅。


尤里在桌边坐下,自有人端来杯盘和刀叉。他打量了一眼,勇利似乎已经吃完了早餐,这会儿正在喝咖啡。而维克托正拿着一把拆信刀,皱着眉头看手中的信纸。


“我这两天恐怕要出去。”在金属与瓷器轻微相碰的声响中,维克托说。


“去哪儿?”勇利问。


“要和我一起吗?顺便带你去英国转一圈散散心。”维克托把信纸叠好,再次塞回信封,“你在家里闷得也太久了。”


“这话你早点说多好。”勇利笑起来,随后说,“可我才收了两个新的学生,难道才上两次课老师就先请假么。”


“她们不过学了玩玩,你倒是认真。”


“这两个不一样,我能多教一点是一点。”勇利站起身,走到维克托身边,弯下腰碰了碰他的唇。“我去替你收拾一下行李吧,说来上次你出门的衣服还没在柜子里放多久。”


勇利离开后,餐厅里就剩下尤里和维克托。其余的信件似乎不再有仔细阅读的必要,维克托匆匆扫了一眼它们,便准备起身上楼。


尤里突然问:“你要去多长时间?”


“不确定。事情什么时候解决我什么时候回来。”维克托说,“怎么,你想和我一起去?”


“我对你的那些事没兴趣。”


维克托对他的回答倒不觉得意外。“也就你和勇利说得出这种话了。”


 


维克托离家的第四天,尤里去了一个摄影作品展。他没怎么听说过那个摄影师,但与展览的负责人相熟。因为展览结束后还有一个酒会,尤里便提前与勇利说自己大概会在外面过夜。他不再是小孩,勇利只说了一句:“注意安全,记得少喝点酒。”尤里不置可否。他不喜欢酒精,有些场合却非一句“不喜欢”可以打发的。再说,他实在觉得勇利应该把这句话留给自己和维克托。


酒会开始于傍晚,直到深夜也未结束。尤里发现他高估了自己对于这种无聊场合的忍耐力,在打了第十二个哈欠以后,他与负责人打了招呼,悄悄从后门溜走。然而这样又陷入了另外一种尴尬的境地,尤里不想回家,可除了那幢空荡荡的别墅,他似乎无处可去。


途经红场时,尤里让司机停了车,独自一人穿过那些宏伟华丽的建筑。广场上萦绕着一种沉默的热闹,人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,有趁着夜色谈爱的男女,也有刚从酒馆里出来、互搭着肩膀、走路摇摇摆摆的年轻人。他们无声地嬉闹,像是明信片上的图画。


尤里回到家时已经是夜里两点。整间别墅的灯都熄了,他原本想直接回房间,却临时拐进二楼摆酒的小厅。还未走进门时,尤里已经闻到了一股浓郁清甜的酒味,打开灯后发现房间里并没有人。他走到酒柜边上,还来得及查看是否有酒瓶被打破,就听见自己身后有声音说:“欢迎回来。”


尤里回过头,不期然看见歪在沙发上的勇利。他垂下的手边躺着一个酒瓶,里面空空荡荡。


“你和我说少喝点酒,然后一个人躲在这里......”尤里踢了玻璃瓶一脚,里面的酒液已经全部流走,融进了木质的地板里。没有人知道有多少进了勇利的胃。


“你一个人躲在这里喝酒干什么?”


勇利“唔”了一声,说:“家里没人呀。”


这是什么鬼理由。尤里不禁皱眉,问:“你喝了多少?”


“不多。”


“‘不多’是多少?”


勇利不说话了。他努力想坐起身,结果却是往沙发里陷得更深,眼镜也随着动作下滑,摇摇欲坠地挂在鼻梁上。


“一个个都是酒鬼......”尤里伸手去抓勇利,却被对方“啪”地打开。“你去休息好了,让我一个人呆着。”勇利抬起脸,那副碍事的眼镜终于掉在了地上。他瞪着尤里,然而那朦胧的、好似含着水光的视线没有半点威慑力。


 


尤里在十六岁时干了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。


他大晚上溜出自己的房间,在通往维克托房间的走廊上听到了奇怪的响动。尤里不熟悉这样的声音,一开始还以为有人在哭。可他早已不是一窍不通的儿童,下一秒便意识到那压抑的呜咽声并非来自于谁的抽泣。


这种时候,懂事的小孩都应该适时的转身离开,回到自己的房间,拿被子蒙住自己的头睡上一觉。但尤里站在原地,听着那断断续续、实则又绵长腻人的呻吟,不知为何反而走近了。


维克托房间的门通产情况下都是紧闭的,却在那样的夜晚露出了不小的缝隙。尤里在靠上去之前,心里想着就当自己为了帮他俩帮门关上——


这显然只是一个无力的借口。


房间里的灯光很暗,是一种鬼魅的、介于靛蓝与暗红之间的色调。在这样暧昧迷离的光中,尤里看见两具交缠在一起的身体。


他的视线刺进那环绕在维克托脖颈上的手臂,然后缓慢地下划,到对方被手指攀住的圆润肩膀,修长笔直的脊背,紧绷的腰身,和勾在上面的一条腿。肌肤不再是白色的,而被染上了一层诡异的光泽,像是光滑的大理石表面,但手指触上去,似乎又将变得黏腻。


屋子内荡漾着一种奇异的节奏,连空气都因此都变得温暖而潮湿。尤里的视线努力将视线移开,还未飘走,他看到了勇利的眼睛。


对方摘掉了眼镜,找了那一层透明的遮挡,尤里直直撞了进去。


他们隔着一扇门,久久凝视着彼此。那个人的眼睛里不止有细碎的星星,还有可以吸走人灵魂的漩涡。


尤里不记得那天晚上自己是如何落荒而逃的了,并且一整晚都没能睡着。第二天他怀揣着一种奔赴死刑场的悲壮心理走下楼,却发现另外一个人似乎毫无知觉,朝他道早安时表情自然,一如过往。


此后尤里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,维克托还开玩笑地问“怎么变乖了”。他不知道如何解释,只能期望这件事快快过去。


这个愿望在一个梦后落空了。


那个梦是那么的轻飘飘,带来的现实却又如此冰冷的沉重。以至于尤里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。当这个梦几度悄然降临又离开后,他克制不住自己想朝对方发脾气的欲望,因为如果不这样做,也许自己将坠入另一个极端。尤里看着勇利脸上困惑的神色,最初的惊慌失措、羞耻与负罪感混合在一起,发酵出一点怨气——当初做错事情的人也不只是他一个人,为什么只有自己深受其扰?


他问过维克托为何会喜欢勇利——这个问题让尤里迷惑了相当一段长的时间。尤里不觉得这个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可以吸引住维克托,缠绕他,捆绑他。他甚至从未觉得有人能够配得上维克托,有资格得到他的爱与誓言。为什么是勇利?在拉斯维加斯的半个月里,有什么自己所不知道的秘密诞生?
维克托只是说:“唔,最开始时,我发现他带上眼镜的样子和台上跳舞时差别挺大的。”


尤里无论如何不相信这句话是真的。后来发现也许事情就是这样的简单,否则自己又如何会被一双眼睛所困住?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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